房间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。

我躺在床上轻咳，母亲来看我，见我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，她蹙眉：“怎么身子这么弱，淋场雨也会发热？换作悠悠可不会这样……”

我抿唇不语，也许是我的样子太过可怜，母亲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，她道：“你若是乖一些，也不会闹成这样。”

我忍不住问：“什么叫乖一点？”

母亲毫不犹豫地回答：“自然是像悠悠那样。”

我沉默了，母亲不止一次感叹如果悠悠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好了。

想到这里，我心里一哂，也罢，现在他们就亲如一家人，以后少了我这个碍事的，怕是会更加亲密无间。

母亲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难得关切地开口：“还有些烫，你……”

“姨母？我听说妹妹病了？”白悠悠清脆的声音传来。

母亲立刻收回手焦急地迎了上去：“哎呀，你过来做什么！这里都是病气，可别传染给你。”

我抬头，遥遥看着母亲在外面握着白悠悠的手，她的脸上带着我从没有见过的关心，白悠悠亲密地挽着她，也不知低声说了什么，最终母亲被她逗笑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的房间。

痛，五脏六腑就像被一把钝刀来回拉扯，我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心口，大口喘气。

可那可怕的窒息感并没有消失，反而是喉咙干痛越咳越大声，白色的绢帕被我紧紧拽在手中，薄薄的布料压不住我的咳嗽声，也止不住我的心寒，片刻后，我盯着白帕上艳红的血迹，有些失神。

这一刻，我无比清楚地意识到——我就要死了。

我默默将手帕藏在了枕下，心里想，下次如果爹娘再罚我，我当面吐他们一身血就热闹了。

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是什么表情？会后悔、担心还是满脸厌恶觉得晦气？

大约是后者吧。

可马上，我就无暇顾及这些了。

白悠悠闯下了大祸。

小说《春潮伴雨眠》 第三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