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按计划敲响了陈秋穗家的门。

「谁呀？」

「送水的。」

最先响起的是一道稚嫩的童声，那是江芙八岁的女儿。

门很快被打开了，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儿仰头看着我们，她的脸上还挂着甜丝丝的笑。

「小桃，妈妈不是教过你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吗？」

屋内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，接着，一个一米六左右的中年女人从厨房中走了出来，她还穿着沾了面粉的围裙，像是在准备除夕夜要吃的饺子。

要不是证据确凿，我怎么也没办法将这个柔和的女人和纵火杀人犯联系在一起。

陈秋穗在看清师父脸的瞬间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笑。

「张队长，好久不见了。」

她垂下眼睛，朝女儿招了招手。

「小桃，到妈妈这里来。」

「别过去！」

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小女孩，可她似乎被这严肃的场景吓住了，啜泣着扑进了陈秋穗怀里。

陈秋穗的老公是个戴眼镜的文雅男人，他的表情略有些局促。

「警察同志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？不然我们进去说，别吓着孩子。」

师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拿出了口袋里的拘捕令。

「我们初步确定你的妻子陈秋穗是99年钢厂纵火杀人案的嫌疑人，她得跟我们走一趟。」

师父回头示意我和小陈上前铐住陈秋穗，可我刚踏出一步，就被跪在面前的男人抱住了大腿。

「不可能，不可能！警察同志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……」

小女孩也抱住陈秋穗的腰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
我硬生生撕开男人，和小陈直接冲进了客厅，在和陈秋穗只有两个身位时，她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锋利的剔骨刀，直直抵在了自己亲生女儿的脖子上。

陈秋穗的表情依旧温温柔柔的，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恶鬼。

「别过来。」

「你们再靠近一步，我就杀了她。」

「那可是你亲女儿！陈秋穗，虎毒不食子！」

小女孩哭得快要晕厥，我怕陈秋穗真的做出什么偏激的事，只敢站在原地厉喝。

陈秋穗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，一脸诧异地看着我。

「我都快死了，女不女儿的，又有什么所谓呢？」

「你们想救她的命，行啊，那我们做个交易。」

「第一，你们放下配枪。」

我被她的态度气得额头直跳，师父却朝我摇了摇头，将腰间的枪放在地上。

等我们都把枪放下，陈秋穗的神色才缓和些许，她将剔骨刀移开了一些，露出小女孩被割出一线血线的侧颈，

我压着火气发问。

「你还有什么条件？」

陈秋穗垂下眼睛，她柔和的气质都来自于那一双下垂的眼睛，当眼睛里的笑意敛去，她就透露出一种截然相反的冷静。

「很简单，我说一个故事给你们听。」

「听完，我就放了她跟你们走。」

师父没接话，算是默许。

他在背后对我们比了个手势，意思是见机行事。

小说《沉默焰火》 第二章 试读结束。